一折春暄

【伦克】好梦留人睡

太久没写抓几个倒霉au写接龙。含有大量胡编乱造。



01

从侍应生手中接过菜单,那一列高昂的价格固然令人咋舌,克莱恩的注意却先被恣意的字体所吸引,抛弃了寻常的简洁和直观,普通的菜名好似呼之欲出的魔咒,倒是别具一格。克莱恩点递回说了一句“很特别的设计”,侍应生似乎轻声笑了。

上学期间修习法语时,克莱恩没指望过有朝一日真能派上用场,他自己都快忘了在简历上写过“熟练掌握法语”云云,还是上级突然提起,于是这次出差任务顺理成章落到他身上。

不过也不赖,克莱恩借桌子一手撑着脑袋,想到全款报销的出差条件,忍不住好心情地轻声哼起不成调的小曲。

没多久,刚刚的侍应生走了回来,克莱恩抬头看了一眼,他手中拿着一把小提琴,而并非克莱恩以为的菜肴,他了然地等待侍应生经过他身边,给他身后哪一桌演奏一曲,然而出乎意料,侍应生在克莱恩的桌前停下来。

克莱恩收起随意撑着的手臂,正待发问,侍应生已将琴弓搭上琴弦,激扬的乐声瞬间疾风骤雨般响起,不由分说排挤着其它所有分贝,侵占了每一寸听觉。

克莱恩讶然地睁大了眼,他并不算懂音乐,可也明白眼前这人的演奏是多么的美妙以及震撼人心,以至于一曲终了,他依然徜徉其中,甚至忘记了鼓掌喝彩。

片刻沉寂后,音符如月光般挥洒于这间餐厅,克莱恩看见月下波光粼粼,泛着温柔波浪的塞纳河,仿佛万物洗尽污浊,随着河水去往那只存在梦中的,伊甸般的春日花园。

克莱恩屏住呼吸等待着最后音符汇入无形川流,好似一段美丽的传说终于迎来应有的终末。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得如此之快。

见侍应生放下琴弓,餐厅各处逐渐响起掌声,克莱恩也微笑着加入了喝彩的行列,侍应生却没有转身回应其他人,只是定定地看着克莱恩,他不由深感语言的匮乏,只诚心地夸赞:“这是我听过最美妙的演奏。”

侍应生含笑说道:“得到这样的赞美是我的荣幸。”

克莱恩被他盯得有些许不自在,不知还能说什么,随口问:“我点的餐还没有好吗?”

“已经演奏完了呀。”

侍应生轻快的语气传来,克莱恩张了张口,刚想反驳难不成你家餐厅的曲子叫“红焖达格牛小排黑松露牛肝菌奥尔米尔红葡萄酒”,另一位侍应生端着餐盘悄然出现,将他点好的菜肴在桌上一一摆好,留下一句“请尽情享用”后利落转身离开。

克莱恩投去怀疑的眼神,碧眸的侍应生毫不在意地回以笑容:“抱歉,我对客人您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作为歉礼,您此次的用餐费用全免。”

克莱恩眨了眨眼,没料到如此发展,侍应生不知道从哪掏出了支笔,伸手调转了桌上的账单,俯身写下了什么。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克莱恩脱口而出:“那两首曲子呢?”

对面那人写完,直起身晃了晃指间的钢笔:“就当作是一见如故的赠礼吧。”

这次他没有再停留,转过身挥了挥手离开。克莱恩内心依然满是困惑,他看着那个背影直到消失不见,半晌,他低下头,拿起那张账单。

他看见签名的字体与那魔咒般字体如出一辙,那里签着一个名字——


02

“伦纳德·米切尔。”

穿行在死寂的墓园中,伦纳德仿佛听见无数或熟悉或陌生的声音正呼唤他。目光所至之处皆覆上一层淡淡血色,他忍不住抬眼望向高悬的红月,尽管知道神明不会轻易投来注视,他的心跳依然加快了几分。

最好的哥哥,最好的弟弟,最好的同事,伦纳德驻足于白日见过的墓碑前,轻轻念出声。道了声歉,他推开石板,提起带来的铁铲对准墓中松软的新土。

随着两侧泥土堆高,棺盖逐渐显露,伦纳德放松开手中的铁铲,俯身拔出根根牢固的铁钉,做完这些,他没有犹豫,直接掀开棺材板,棺盖“咣”地重重落在一旁。伦纳德拍落手上沾染的泥土,借着月光看清躺在棺材中的克莱恩,苍白,僵硬,已经死去。

而此刻那具尸体缓缓睁开眼,“克莱恩”扶着棺材一侧坐起身,它抬起头,注意到上方的人,露出一个极其陌生的笑容:“是你啊。”

伦纳德皱了皱眉,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只吐出一句:“你不是他。”

“克莱恩”的骨头跟随它的动作咯咯作响,像是替代本人发出了刺耳的笑声,它歪了歪脑袋,嗓音低哑地嘲弄:“你真是无可救药的天真傻瓜,害死了我一次还不够吗?”

那声音粗粝得好似隔着厚重泥土,来自更深更远的地方,伦纳德闭上眼,隔绝无间歇朝自己涌来的恶毒诅咒,他不再看那具歪歪扭扭站起来后,试图扑向自己的尸体,他举起枪,他知道,这颗子弹过后,一切会回归命运既定的轨迹。

盖好棺材板,伦纳德力竭般在土堆旁坐下,之前拔出的铁钉还散落在身侧,他知道自己应该趁天光未亮将一切恢复原样,钉好棺盖,填埋泥土,可这一切究竟算什么,又一次葬礼吗?

伦纳德兀自出神想着,没有注意到棺材板自内侧推开,早已死去的克莱恩坐起来,他茫然地看向此地除自己以外唯一的活人:“伦纳德?”

伦纳德没有应答,他拿起还剩五颗子弹的左轮手枪,毕竟也没有人能回答他眼前究竟是美梦还是噩梦。


03

如同经历一场噩梦。

克莱恩揉着眉心走出洗手间的时候,法医女士迷幻的蓝眼影和解剖台上血肉模糊的红依旧残留在视网膜上,交织成一副令人目眩的晕影,挥之不去。他低头走出一两步,抬眼望见那位绿眼睛的警官倚在走廊的墙壁上,手中还端着玻璃杯。

他慢吞吞地走过去,那警官将玻璃杯递向他,克莱恩张嘴想道谢,却发现喉咙好似滚过熔浆吞过尖刀一般干哑疼痛,警官随意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喝水。

捧在手中的玻璃杯是温热的,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他跑进隔间呕吐,直到感觉胃里除却胃酸再无东西可吐才出来,也不知道这位警官在外面等了他多久。

克莱恩几乎是在一小口接一小口地呡水,温暖的液体顺着喉咙下肚,不适逐渐散去,发沉的脑袋清明不少,他清了清喉咙,说话声音依旧嘶哑:“多谢。”

“这没什么,”警官放弃倚墙的姿势,和他保持着同样缓慢的步调朝解剖室走去,“每个人第一次看见尸体的反应都不会比这好上多少。”

那你呢,克莱恩没问出口,这似乎不太礼貌,但身旁人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直言道:“我当时晕过去了,戴莉女士,我们的法医,非常好心地让我在地上躺了十分钟直到醒来,后来我才知道我还算幸运,她以前把一位晕倒的女士搬到空的解剖台上躺着,可怜的女士,刚醒来就看到隔壁躺着的尸体,又晕了。”

话音落下,解剖室的门出现在两人眼前,警官停下来向他伸出手:“还没自我介绍,伦纳德·米切尔,刑事侦缉部警员。”

克莱恩握住那只手上下微摇几下:“克莱恩·莫雷蒂,业余侦探。”

“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伦纳德笑了笑,先一步松开手,推开了面前的门。


04

克莱恩走出舱室靠在船头的栏杆上,放眼望去远近皆是一片碧色,几乎难以分辨海天的分界,时近九月,日光和煦,他站了一会,感到浑身都温暖起来。

他在等人。

作为科学工作者,说这种话未免不够准确,这念头从他脑海闪过,然而克莱恩并不打算纠正这种说法。

他回忆起自己第一次见到伦纳德,那时他跟着导师的科考团队来到这片海域,导师告诉他们幸运的话或许能见到鲸鱼,于是大家在闲暇时总眺望着无边海面,期待着一睹这种美丽生物的风采。

而幸运的确眷顾了他们,或许说,眷顾了克莱恩。他们在航行的第四天,遇上了顺着洋流向北迁徙的虎鲸族群。

克莱恩走上甲板时,其他人站在甲板上忙着拍照留念。克莱恩选择不凑这个热闹,他靠着栏杆静静看着,直到一只虎鲸忽然离群朝他而来。

他,克莱恩凭露出水面的直鳍判断,在克莱恩面前拱了拱了脑袋,克莱恩惊讶于自己立刻看懂了这个动作,他蹲下身,朝水面伸出手,如他所想,虎鲸浮出水面轻轻顶了顶他的手心,克莱恩不禁笑了起来。

克莱恩给虎鲸起了名字,伦纳德,当然,他们之间并不存在归属关系,直至今日他依然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但当时虎鲸愉快地回应了他的呼唤。

那以后每一年,克莱恩总会抽空回到这片海域,等待伦纳德的族群经过,这是约定,他们心照不宣。

岸上的烦恼无法介入海洋,克莱恩放松地任由海水将自己推向何处,不必担心沉入无光的深处。伦纳德总是潜入水中,再忽然跃出水面,带着他刚捕获的鱼,在克莱恩拒绝过一次后,他现在不会将鱼咬成两半,和克莱恩分享食物。

克莱恩游累了回到船上,看虎鲸好玩似的用尾巴拍飞路过的无辜乌龟,惊飞一群空中盘旋的海鸟。螺旋桨关好了,虎鲸放心地翻身露出肚皮,贴着船底游来游去,克莱恩在船上亦步亦趋,他们乐此不疲做着彼此专属的游戏。

日光太好,克莱恩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他似乎做了一个漫长的梦,但终归是醒来了。

克莱恩揉了揉眼,不远处水波粼粼,虎鲸并列着缓慢游过,他们睡着了,克莱恩看过去,一遍又一遍,仔细到不能再仔细,直到虎鲸径自远去。

他不知道海风原来是这么咸的,他在甲板坐下,伸手轻轻抚上身侧的潜水头盔,来之前他擦得很干净,不过看来以后是用不上了。

克莱恩认真地看完了这天的日落日出,然后回到岸边,再也没有去过海上。


END



按顺序分别是:现代,改自看过的微博,大意是不认识菜单语言乱点结果点了首乐曲→原作混合宠物公墓→警察&侦探→虎鲸&人

衔接稀烂,不拐回原作了,凑合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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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短苦昼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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